2012年6月27日 星期三

栽培雜記 3: 一齊睇馬太福音


栽培竟然無啦啦變左做睇聖經,實在太有趣了~
今次試下一齊睇符類福音之一的馬太福音..

每次看耶穌家譜,都有不同的感受,
小時候避而不看,少年時睇唔明,直到現在明白一丁點..
這個歷程真的很不容易.
由於睇多左舊約的內容,對家譜的意義亦有更深的了解.
在這份家譜中,馬太以短短的數十字道盡整個民族的歷史.
這樣,從亞伯拉罕到大衛,共有十四代;從大衛到遷至巴比倫的時候,也有十四代;從遷至巴比倫的時候到基督,又有十四代。
以色列人重視歷史,故份外明白耶穌是大衛子孫這個身份的意義.
佢,就是那位要來到地上作王的.
他,註定以常人不明白的方式實行以色列人對君王的期望.
看到她瑪氏,喇合氏等的名字,我明白到神的工作並不會因人而受到限制
無論是普通人還是罪惡滿盈的,祂也可以藉著他們去成就祂的旨意.

每次帶查經,都是一次學習的過程.
當我以為已經得著的時候,總會看到新的東西.
其實,準備讀經材料的,才是最有收獲的一位.
感恩能有弟兄姊妹願意抽時間同我一齊讀經,
亦都令我有動力去努力預備,嘿嘿
之後仲有好多次,渴望能在當中再看多一點: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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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的時間,足夠嗎?
我們看到需要,卻不肯定方法是否合宜.
眼前的限制,實在比預期多很多..
該如何在重視個體價值的同時完成預定的目標?
除了一起禱告,實在想不到有什麼解決良方.
伙伴,以後請多多指教~期待與你一起努力!

2012年6月23日 星期六

栽培雜記 2: 不定罪與憐憫



前幾日在栽培時睇聖經,發覺自己好像又成長了不少..
呢段內容應該都幾出名,講一個婦人比人斷正犯姦淫..

於是各人都回家去了,耶穌卻往橄欖山去。
清早又回到殿裡,眾百姓都到他那裡去,他就坐下教訓他們。
文士和法利賽人帶著一個行淫時被拿的婦人來,叫她站在當中。
就對耶穌說:「夫子,這婦人是正行淫之時被拿的。
摩西在律法上吩咐我們,把這樣的婦人用石頭打死。你說該把她怎麼樣呢?」
他們說這話,乃試探耶穌,要得著告他的把柄。耶穌卻彎著腰用指頭在地上畫字。
他們還是不住地問他,耶穌就直起腰來,對他們說:「你們中間誰是沒有罪的,誰就可以先拿石頭打她。」
於是又彎著腰用指頭在地上畫字。
他們聽見這話,就從老到少一個一個地都出去了,只剩下耶穌一人,還有那婦人仍然站在當中。
耶穌就直起腰來,對她說:「婦人,那些人在哪裡呢?沒有人定你的罪嗎?」
她說:「主啊,沒有。」耶穌說:「我也不定你的罪,去吧!從此不要再犯罪了。」

之前睇呢段經文,通常都會著重字面上的解釋,
如"我也不定你的罪" ..
今次再睇,我特別留意婦人及耶穌的心情.

i)婦人
當佢比人捉住並帶去會堂時,
我相信佢當時的心情應該係羞愧..
我諗,個婦人應該知道佢咁做係不對的,只不過佢冇選擇去脫離罪..  
相信佢企係會堂時,個心應該係又驚又怕.
怕會被眾人按照律法用石頭打死..(參利20:10;申22:22)

我相信我們亦是如此.
在面對罪的時候,人往往是有意識地選擇違背神..
人並非不知罪,只是不願意棄掉罪所帶來的快感或誘惑.
而當面對審判/被人發現時,自然會覺得慚愧..

唔知耶穌赦免左佢之後,個婦人會否離開罪惡?
突然想起犯罪的cycle.
唔知,佢又會否係咁?
犯罪,認罪,悔改,再犯罪....
或者,21世紀的人和以前的以色列人在犯罪方面並沒有太大分別.


ii)耶穌
我一直很好奇耶穌點解會一直在地下畫字.
我會諗,到底佢當時點睇班文士同法利賽人的行徑..
佢地呢班叻到背晒D律法,但係佢地從來都唔明白神的心意.
律法唔係為左叫人去守一堆rules..
神係想透過律法一點一滴咁將心意告訴會眾.(利19章所強調--我是耶和華)
可惜,唔係太多人明白呢一點.
耶穌點去睇呢班宗教人士?
除左不快外,我想是覺得可惜吧..
因為這群人得見救恩的一部份,卻抓不住其精髓.
(據聞,不是所有法利賽人都係只會盲守律法咁,如尼哥底母)

至於對那婦人,我想耶穌的反應是憐憫她吧.
看到自己的兒女陷入罪中,
我諗佢也會不好受..
主沒有定她的罪,反而是在後來為她的罪被釘上十架..
我相信那婦人並冇諗過個結局是這樣吧..

我留意到的,是耶穌非常顧念那婦人的心,
佢並冇再斥責她,而是叫她離去及不要再犯.
這份細心,是我所渴望擁有的..
判罪,不能使人改過,
唯有愛能使人回轉,重歸神的懷抱.
牧養,也是如此..

今次再看福音書的內容,
使我有機會去明白耶穌的心腸.
對比以前,我發覺我的同理心好像強了不少.
能跳出那份審斷的心態.
這真是太好了,哈哈

呢幾個月,我覺得有不少改變發生在我身上.
實在太開心^^

2012年6月14日 星期四

Walking with a limp 3 : 掙扎


大約13個月之前,我開左這個blog,
我希望可以係呢度記下我的一些想法,一些感受.
成日有人問,點解要擺上網比人睇呢?
我想,這是因為我想朋友了解/知道我的想法吧..
搵人講野,很難.
要講天時地利人和.
寫係度就不同了,我可以隨時記低我的心情,我的意見.
(當場,而係因為我覺得寫係本薄度冇咁方便.)
我開始遇到一個問題,就係好難控制散佈意見的scope..
好多時我放條link係facebook,跟住親人朋友補習學生...全部都睇到晒..
然後又會有人叫我唔好XXX/YYY/ZZZ..
另外,最忙好友鼓勵我唔好成日咁灰..
我忍唔住句句駁佢..@@

walking with a limp,是指人生路上所經歷的掙扎.
這亦是我命名呢度既原因
這裡是一個我抒發自己的地方,
信仰,人生,時事,總之想講咩就講咩.
(不過好明顯我多數都會打特定某幾個題目...)
我渴望透過文字流露我的掙扎,我的煩惱,我的一切.
我唔否認用字/行文風格上我係會傾向負面的.
可唔可以咁講,寫得灰唔代表我冇盼望?

我最近看詩篇的一些章節,
作者描寫的世界充滿黑暗,週遭全是惡人.
但在詩歌的尾段,他們卻會宣告神的臨在.
我想,這亦是目前的我既style吧.
我一向唔信人應該只用正向思考的,
人的情緒有咁多種,為何我不能展現負面的?
掙扎,怎會不扎心?
歡喜地迎接掙扎? 我唔識囉..
掙扎,唔等如看不到盼望.
掙扎,是因為唔想放手,但又知神想我放手..

不過,我都發覺自己比較少講感恩事項既..
唔講,唔係冇,而係我唔鐘意同大圍講姐..
我感恩,成日遇到對我好好的家長&小朋友.
令我的補習生活充滿美食及笑話
我感恩,有好信任我的朋友.
使我可以細聲講大聲笑.
我感恩,有錫我的屋企人/家人
會成日記住我.關心我...
(下刪幾百字..今日唔係想分享感恩..)

阿秉講得岩既,我是一個情感濃烈的人,
未必個個都會明白我點解會咁..
所以,我係會繼續係度散播我既情感的,HAHAHA
每次睇番自己寫既野,我都會看到一點神出手改變我的痕跡..
我希望,呢度能記下我成長路上的回憶~

2012年6月10日 星期日

栽培雜記 1: 著急,也是著緊


唔知自幾時開始呢,(應該有一年以上掛)
我開始肯定我的事奉是集中在兩個群體.
一個係小區----你牧養我的羊
一個係兒童----教養孩童
我向來都不太願意在大圍分享有關事奉既事..
即使神在當中讓我看見許多恩典,我都不太會分享..
應該係因為性格&位置吧..我唔會去講太多. ( ref :無效的聆聽)
(有好好的人有比回應我,我一直有諗架,不過未諗到點表達好..)

這個假期,我有時間&機會去做栽培,
係當中,我有100000000000句野想係過程中分享,
我想用最短的時間去將最多既野講比一班很可愛的肢體聽..
很多叮嚀,心底話,經歷,想同他們細說..
好多時與神談話,我都想起大家..
那份著急及在乎,說不清道不明..
我知道不是出自我自己的..

在這幾次談話中,有一些說話很想說,也不敢說,
我只能曲線地去講..
慶幸今晚有弟兄以身犯險講埋我個份..
我在乎,是因為我聽聞太多因為錯誤價值而受傷的事了..
我唔想再聽更多..

除了行行企企齊飲齊食抽下水聽下人講野同祈禱之外,我還可以做什麼?
父呀,這種著急的感覺,強大得很..
很想繼續去學習怎去察看你的作為,
點去滿有信心的期盼你的出手..

PS
早兩日新先生鼓勵我記下近年來神的恩典.
我想了幾天,最後想到應該談什麼了,
不過要慢工出細貨~ 要諗好D字眼..

2012年6月8日 星期五

結果論 2 : 約伯


上次講完結果論,突然想起信仰...(有咩係link唔到去信仰的@@)
依家我的信仰,其實係殘缺不全的,
我想起約伯記.
我到依家都唔多明白約伯呢個人的所作所為..
係人的眼中,佢"完全正直,敬畏神,遠離惡事".
點知,佢竟然無啦啦受魔鬼試探..結果搞到一無所有..

耶和華問撒但說:“你從哪裡來?”
撒但回答說:“我從地上走來走去,往返而來。”
耶和華問撒但說:“你曾用心察看我的僕人約伯沒有?地上再沒有人像他完全正直,敬畏神,遠離惡事。”
撒但回答耶和華說:“約伯敬畏神豈是無故呢?你豈不是四面圈上籬笆圍護他和他的家,並他一切所有的嗎?他手所做的都蒙你賜福;他的家產也在地上增多。你且伸手毀他一切所有的,他必當面棄掉你。”
耶和華對撒但說:“凡他所有的都在你手中,只是不可伸手加害於他。”於是撒但從耶和華面前退去。

睇到呢度,我會諗如果我係約伯我到底會點..
我相信個答案會係 ----- 嬲左神..
我想,我現在的信仰同結果論的思路是差不多的,
件事有好結果-->神的恩典-->感恩.
咁如果好多件事的結果都不是我所預期的呢?
我還會相信神嗎....

其實講到最尾,咪又係講緊信心..
信眼前所見的,只是暫時的景象.
信神有佢最好的安排..
冇錯,我係信的,不過,有幾堅定?
早幾日有一位勇敢的人被自殺..
睇到佢為左一個理想堅持左20年,
除了佩服,還是佩服..
係佢身上,我看到什麼是信心與堅持
不禁會想,是什麼力量令佢做到?
是知性的力量嗎? 還是情感所帶來的力量?
對於約伯所行的,我仍然係一舊雲..
畢竟,我對很多事的判斷仍然是基於短暫的時間,又或者係一兩次的經歷..
用短暫的結果去看事情是得還是失..

講番約伯的故事..個結果係點?
自己睇聖經..因為我仲未睇晒呢卷書..@@
基教部將會開course講,我打算上~HAHA

REF

結果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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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更新:

神在崇拜中回應了我,

約伯願意堅持,是因為佢認清神就是佢獨一的主.

天父,謝謝你的回答<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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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
通識課上,我們討論很多「應不應」的題目。
應不應爭取普選、應不應拉布、應不應去投票……
沒有標準答案,只要言之成理。而學生,往往給我一個很另類的思考角度。
「普選,如果爭取得到就應該爭取,否則就不應該了。」
「拉布嘛,如果最後政府收回草案,就應該做,不然就是浪費時間了。」
「投票,看能不能影響結果啊。有影響就去,不然就不去了。」
很奇怪,同學的第一反應,往往不是分析普選、拉布、投票的利弊,又或者背後的原則,而是:「Miss,爭取係咪就會有結果先?不然爭取幹嗎。」
同學信奉「結果論」。而我想不通的卻是,行動之前,試問誰又會知道結果呢?
對呀,所以要估計勝算呢,同學說。然後,我列出一堆議題,買大開細,他們統統評級為「徒勞無功,不如不幹」。
這套口脗,在成年人的世界裡,也絕不陌生。打工仔不就常向老闆抱怨:「你又唔係升我,咁努力搏咩?」
包生仔,才會努力。但我們其實心知肚明,升職最快那位,都是在前景最黯淡之時,仍然不問付出去努力的。
猶幸,改變年輕人,比說服成年人容易。今年的燭光晚會上,最教人感動的,是當主持人在開始前問群眾,誰在八九後才出世?幾乎三份一的爉燭,堅定地高舉起來。
王丹說,堅持是有價值的,而且很大機會成功,歷史,是由我們來寫的。教我想起華叔所言:「成功不必在我,功成自然有我」。
我們改變年輕人,年輕人改寫歷史。堅持憑藉的,是信念,而不是寫包單的結果。時間在年輕的一邊,十八歲的燭光,點到八十歲,誰敢斷言沒有結果?
平反六四如是;政治參與如是;工作如是;做人,也如是。

2012年6月5日 星期二

無效的聆聽 3 : 學溝通


最近在看一本有關談判的書,
快要看完這本書了,都有些感受.
當日買,我係為左學溝通的..
作者一開始講左以下的說話:
我們就從重新定義談判開始說起吧!首先,當你做對時,其實「談判」「說服」「溝通」或「推銷」並無差異,它們都該有同樣的流程。也就是說,我們都該從目標開始,以人為主,因時因地制宜。
溝通,是講緊兩個人的交流.
大家就同一個話題去作深入的談話.
一直以來,我都很想在溝通這方面學多一點.
從情緒處理,言語等等各個範疇去學習更多.
呢排有時間和不同的朋友傾計,
我會很想嘗試用各樣的技巧,如rephrase,肯定對方等.
在談話中,我知道自己成長了.

以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對話. (我試過比人話同我傾電話超悶,HAHA)
直到呢幾年,才更懂得如何去比恰當的反應. (好記得王木的指導,佢教得好好~)
在談話中,我發覺我開始識去聽對方言語間的真正意思.
呢幾年補習,係一個好好的訓練課程.
小朋友們唔太識去表達佢既想法&情感.
所以我要學去理解佢諗咩..
到依家,我諗我開始學有小成了~
總算識得聽得明一點..
(不過,都會有點唔開心,因為平時好似冇咩人陪佢地傾計.)

今天,有時間聽朋友們講心事,
在過程中,我除了好開心得到佢地的信任之外,
亦想起自己有要繼續學習的地方.
有時,會很擔心自己失掉同理心,
當知識增長了,自己亦都會對一些事有stereotype,
很怕自己會忘掉怎樣去重視每個人的經歷..
每個人都是不同的,佢地的故事也是獨特的
我很渴望能保持那顆敏感他人內心的心呢..
另外,作者不斷在書中強調要有一顆平和的心.
這提醒了我面對任何事都要暫時丟掉脾氣,不要讓自己成為議題的一部份..
這真是很難呢.

突然想起一個分享,
話說一對夫婦吵架,先生嘗試於談話中運用輔導技巧,
不料,妻子要求佢不要這樣做.
原來,佢地兩個都係輔導的能手,所以彼此都很熟悉輔導的流程&技巧 @@
唔知,我會唔會有咁既一日 ??

PS:前幾日有人話睇完我寫有關溝通的文章後有得著,我開心左好耐XD

Ref

《華頓商學院最受歡迎的談判課Getting More》會話(中英對照)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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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ongminglok.blogspot.hk/2012/04/blog-post_06.html
讓我來做你(上)
通識課上,我愛跟學生玩這個遊戲:
二人一組,輪流交換分享一段往事。甲說,乙聽;乙說,甲聽。然後,甲在眾人面前,扮演乙,講一模一樣的故事。反之亦然。
模仿的極致,不但要照顧內容,連眼神、舉止、語氣、節奏、小動作……都不能走漏眼。時間只有幾分鐘,吸收得了多少是多少。三、二、一,開始!
「我記得小時候,第一次遊船河,那天天氣很熱,我用叉子叉西瓜在船上跑來跑去,突然一失足,人就掉進了海中心。大人們嚇得尖叫,慌忙跳下水找我,好不容易把我救回船上。我在迷糊中,隱隱感覺到,自己還死命抓那一片西瓜,心想,噢,它還在,真是太好了!」眾人聽得哈哈大笑。
明明在演繹別人的事,繪影繪聲卻像親歷其境一樣。我問孩子,好玩麼?異口同聲答曰:「好辛苦!」
孩子們說,帶模仿的任務去聆聽,原來,好勞累。要百分之二百專心,又不能打岔。最大問題是,我又不是當事人,怎麼呈現他的經歷?
西瓜一片而已,值得拚死保護?然而,它的的確確發生於另一個人身上。於是,負責去演的,只得不停找理由,去說服自己進入狀態。
如果,那是我第一次吃西瓜?如果,我一吃就愛上,覺得它超級美味?又如果,我不知道大海那麼深?又或者,我根本不察覺自己有生命危險……
正如有人覺得菜園村死不足惜,有人視它為命根為家園。要模仿別人的行動,首先要有他的情緒;要有他的情緒,得先代入他的思想(無論你是否認同那套思想)。你說懂,不是真的懂,做得出來,就懂了。
究竟甚麼是「多角度思考」,我想,正是能夠感通某人於某時某地的某種思想反應,並且提供解釋的能力。
讓我來做你(下)
上回談及,培養多角度思考的妙法,是模仿別人。
同一件事,我看見拍手稱慶,你卻悲從中來,怎麼搞的?
我以為已很清楚對家的立場了,其實沒有。直至,直至我開始認真扮演你。
哭不出來嘛,就找個理由去培養情緒。過程中,少不免經歷你的思路、想像你的處境、審視你的苦衷,噢,突然間,你的舉動,都變得合理了。
生命無take2,角色卻可扮演無數個。不需舞台,不求觀眾,每天只消幾分鐘,很肉緊很仔細地去代入去感覺,夠了。
不過,不是所有同學都習慣演戲的。另一個方法,就是寫「角色日記」。
記得有一回,我們一起看《歲月神偷》。其中一幕,羅進一派了成績表,有兩科不合格。羅爸爸勃然大怒,當着整條村的人罵仔。
我問同學,那個年代的爸爸,面對學業退步的兒子,為何那麼憤怒?十居其九答曰:「因為兒子浪費了他的血汗錢。」
然後,我再請同學想像自己是羅爸爸,寫一則當晚的日記。深情剖白中,有這一句:「我罵你,只是不想你再走老豆這條路,辛苦命,幹一世,手停口停。」
又有一次,我請同學分析少女援交的原因。一致公認,「貪錢和追求名牌」是元兇。好吧,想像你是少女,試寫一篇援交日記?然後,心事揭盅了:「從來無人這麼寵我、着緊我、讚我靚,就連我阿媽都不會這樣對我。」
觀點,沒有對錯,只有深淺。旁觀批判,總及不上「代入」的深度和層次。而其實,我很怕過分強調分析的通識。因為,那通常不是分析,只是形式。
順口溜般給你舉出三個成因四個影響五種反對聲音六個解決方法,形式行先,分析行後,感覺包尾。我倒寧願,先感覺,再分析,後表達。這才是按部就班的多角度思考。

2012年6月3日 星期日

不會忘掉的記憶--六四事件廿三週年


又到六四, 原來已經係第23年.
對於呢件事,都冇咩野可以講.
發生左就係發生左.

今日見到兩張新的相片,
順手放埋係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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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過用不同的searching engine搜尋六四,結果一如所料.
未命名2
未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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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事件廿二週年

何謂民主? -- 六四事件廿一週年

附上連結:中文大學在一九八九年,製作的《對中國民運的認識與反省--資料選輯》,歡迎下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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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裕:人民不會忘記
明報專訊】周六清晨讀報,候任特首梁振英周五被記者問到「六四至今未平反有何看法」時沒作回應,「快步踏上政府私家車外出午膳」。到了周六下午,香港電台即時新聞網頁報道,「候任特首梁振英出席地區論壇後見記者,他兩度被問及六四問題時回應,六四問題最近已談了很多,沒有補充」。競選特首期間,梁振英也遇過類似提問,記得在電視上看到的回應是三番四次說「沒有新補充」。我不記得近期梁振英有沒有就六四事件說過些什麼,「沒有新補充」這句話因何而來,令人納罕。前兩天,我在facebook上看到一張帖子,那是一九八九年六月五日的一則聲明﹕
深切哀悼所有壯烈成仁的北京愛國同胞
強烈譴責中共當權者血腥屠殺中國人民
向文匯報全體員工致崇高敬意
梁振英 一九八九年六月五日
這個聲明裏的「梁振英」,很可能是我們七月一日之後的新特首梁振英;也就是說,由於梁振英一直沒有公開回應六四事件,他所說的「沒有新補充」,是不是對這個聲明的「沒有新補充」?當然,也有百分之一的可能,這個刊登聲明的「梁振英」不是今天風頭甚勁的候任特首。或者說,連當事人也許忘了某年某月曾經刊登聲明,這不奇怪,十年前的事亦不一定人人記得,在記憶的沉澱過程裏總會有著遺忘,哪怕是刻意的遺忘。
六四二十三周年,我看著二十周年再版的《人民不會忘記》,書題蒼勁的毛筆字是舊友手筆,還記得他在燠熱夜裏在毛紙上寫字的情景。刻骨銘心的事是永遠不會忘記的。
六四已經成為香港特首的原罪,而且這一發展趨勢是愈來愈「沒話可說」。到七月一日,十五年間三名特首,董建華是曾經回應六四事件的,他的六四「包袱論」要香港巿民放下六四,云云。曾蔭權也回應過六四,「我明白港人對六四的感受及看法,事件發生之後,國家發展有驕人成就,為香港帶來繁榮穩定,相信香港人對國家的發展有客觀的評價……我的意見就是代表香港人整體的意見……這也是我現在的看法」。董曾都表了態,梁卻一言不發,不置一詞。有人說,這題目是難以開口評論,也有人認為連表態都沒有,不敢面對社會。我卻在這些嘮叨講話和拒絕評論之間找到一個共通點﹕機會主義的成分多得駭人。
機會主義成分多得駭人
一九七六年打倒四人幫前後正值我的認識中國政治啟蒙,也是中國政治翻天的年代。父親是工會鐵桿成員,天天拿報紙讀「帝國主義一天一天爛下去,社會主義祖國一天一天好起來」,可是家裏老是三天兩頭把花生油寄回大陸親友處,看母親把舊衣服用白布包起,用毛筆寫上地址到郵局寄回老家。在那腥紅的年代,工會裏沒有人質疑偉大祖國出了什麼事。年輕的朋友也許不知道,那些年左毒氾濫,一角錢一份的香港《文匯報》是用簡體字印行的。一九七六年初是四五天安門事件,之後工會天天開會學習中央指示,一個幾百人的工會的「中央最高指示」其實是幾份左報的新聞,內容八九不離十是狠批翻案風,或是狠批唯生產力論,早些時則是學習《反杜林論》。對於一個剛上中學的少年來說,這些字我都認得,說的內容一句都不懂。只是聽父親說,工會批判起來,有人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鬥垮鬥臭走資派。
同年十月的一個星期五下午,我一身汗水從學校跑到亞皆老街洗衣街交界,報紙檔的《工商晚報》頭版斗大標題是江青張春橋被捕。那時還沒有「四人幫」這個名詞。變化是從那天傍晚開始,工會沉寂下來,學習會馬虎交差,人人心裏激盪不已——北京出了什麼事?大半個月後,北京上海廣州都有幾十萬以至上百萬人上街慶祝打倒四人幫,工會的學習會重新展開。今次是狠批四人幫,再有人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哭聲震天批評四人幫禍國殃民,把毛主席的紅旗玷污了。這些人包括幾個月前也是涕淚交零的那幾位,不知就裏的,往往容易把他們誤認在文化大革命吃盡苦頭的一群,殊不知這幾號人半年前才要把毛主席的革命推行到底,要誓死保衛無產階級專政的紅色江山。
中國政治最容易培養兩頭蛇,文革之後有個詞很妙:騎牆派,一個人騎在高牆上兩邊盡收眼底,這邊風光獨好就倒過來這邊,一到風雲色變就倒向另一頭。對於至今不渝的極左派,我總覺得他們有政治信仰的自由,改革開放都三十幾年,他們要信毛澤東那套是他們的事。就等於今天美國共產黨那樣,又或是七十年代末的日本共產黨一樣的充滿毛派色彩,他們篤信只有共產主義才能救世界,沒有壞心腸,只是相信。英國倫敦海德公園在我勾留的時日裏,每逢星期日都去看人演說,有個英共老頭,站在肥皂箱上,前頭貼英共機關報《星晨報》(The Morning Star),大談共產主義;當時是戴卓爾夫人民望最高峰期,半左派的工黨連混都沒法混下去,何英共。老頭的聽者寥寥,他卻口沫橫飛,不能自已,沉醉在共產主義世界大同。日共機關報《赤旗報》是另一類,一九七九年中共出兵越南,《赤旗報》認為北京是帝國主義者,於是派人到越南採訪,記者高野功在戰地被子彈擊中身亡。英共早於一九九一年隨蘇共解體,日共也失去了安保鬥爭年代耀目的光彩,儘管在國會還有幾個議席,但與宮本顯治當委員長時相比,今天日共只是邊緣小黨,但仍是挺直腰板的小黨。
不談六四早已料到
梁振英不談六四早就料到,很簡單,他在中國政治這一塊只能規行矩步。這不是與他得到或得不到中聯辦的支持有關,而是從根本上他不是曾鈺成那種。中共一貫以「用」和「信」交替處理港事,曾鈺成的是「信」,他的忠誠不會因為一件事兩件事產生根本變化,這就是劉賓雁《第二種忠誠》主人翁陳世忠的那種「向親愛的黨獻出我一顆僅存的赤誠之心」,所以曾鈺成可以講「關於六四,我曾公開說過,很清晰的,當年政府當然是做錯,否則就不會死人」仍然獲得充分信任。梁振英在一九八九年六月五日的聲明說過,但至今沒有再完整置喙,除了他小心翼翼,更多的是不存在中共足以信膺的第二種忠誠。
中共近十年全力塗改六四史實,包括「經濟發展優次論」——以經濟成就高於一切來矮化六四衝擊;有「中國人權進步論」——中國人民普遍能吃飽飯,證諸今天比以前好,以此蓋過六四屠殺;有一種「西方和平演變論」——六四後曾經盛行,但當鄧小平的孫子也是美國人之後便漸次銷聲;最下三濫但也最常見的是「理性討論、客觀分析論」,把一件人人都知道都看過的事實,以所謂再討論來分拆剖開,以枝節小疵圖推翻大局。香港一些人對此很熱中,但都無法扭轉形勢,徒變小丑。
諸多法寶俱無作用,因為事實太真實亦太血腥,完全與人們理解的「愛民如子」的中共背道而馳。我在寫這篇周記前,到YouTube上找了一大批和六四有關的錄像,再把相關的評論快讀一遍。我猜,可能要待親眼目睹六四的一代全部死清光、YouTube被中共中央宣傳部收購,指鹿為馬的伎倆才能有操作空間。
人的大腦其實有好多空間,可以永遠儲存大量記憶,創立相對論的愛因斯坦也只用了十分之一的大腦,所謂遺忘歷史之說,非但經不起科學的測試,更經不起道德的考驗。
午夜夢迴的不能忘懷
說忘記了六四,人們會明白不是由於大腦記憶體塞滿的緣故,而是刻意的忘懷。二十三年來的六月四日晚上都是維園燭光遍地,我每次到維園參加燭光晚會,總會想一個命題﹕二十三年前在愛丁堡廣場上、在快活谷的人群裏、在蜿蜒港島北怡和街軒尼詩道上的成千上萬示威民眾裏,這些人今天怎樣——是繼續走上這條路?是假意忘記當年種種?是刻意抹黑民主運動?香港是自由社會,不可能強制不容抹去那腥紅久了後轉為暗黑的血記憶,一些人有他們忘記的自由,也有撒謊以轉移視線的自由。我只是想問,六四深夜午夜夢迴,輾轉反側不能成眠的那幾十分鐘,你們真的沒有想起那年那月揮拳疾呼「打倒法西斯」麼?真的沒有想起年輕的身體在五十噸的坦克下壓成肉泥的景象麼?
回憶是永遠抹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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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曉清:在哈佛教六四有什麼難
【明報專訊】按:哈佛大學東方語言與文明系何曉清博士自兩年前開設六四課程,去年秋季開始課程加碼,由原來一個學期一科增設至兩科,兩班學生修畢課程後,今年春季共同組織了「天安門運動歷史與記憶」研討會宣讀期末論文,來自哈佛不同學系的資深中國問題研究教授全程參與,普林斯頓大學的國學大師余英時教授為學生寫賀辭。六四課程的課堂照片連續兩年成為哈佛新生課程總目錄的封面,何曉清也連續兩年獲頒哈佛傑出教學獎;一切看似順遂無虞,實則,這第二年裏,她面臨種種挑戰。於今年六四周年前夕,她將經驗整理總結和分享,一次過回答關注這個課程的一些疑問。
問:可否分享一下在哈佛教授六四的心得?有了第一年的經驗,第二年是否教得更得心應手?
答﹕按常理說,應該是這樣的——開新課是最難的,教過一次有經驗就應該相對容易了。不過,因為六四事件的記憶在過去二十多年在國內被有系統地刻意抹殺和篡改,還原這一歷史事件真相總是困難重重。事實上,第二年教學遇到的挑戰比我想像中還要多。
真相與偏見
問﹕為什麼?第二年有什麼變化?
答﹕第一年我教的六四課是新生課程(Freshman Seminar),也就是說只對哈佛新生開放,其他年級的學生無法報讀。但去年秋季哈佛一個學期就開了兩門六四課——一門是新生課程,一門是中國歷史課。這樣一來,哈佛任何學系的本科生研究生都可以報讀。一個學期開同樣題目的兩門課在哈佛是不尋常的,系裏也很支持這門課。一般來說,系裏喜歡開大課,吸引更多學生,不過大家覺得六四這樣的題目需要深入討論,因此決定六四歷史課也應該像之前的六四新生課程那樣以研討課(seminar)的方式進行——與大課(lecture)不一樣,研討課是有名額限制的。我利用暑假對閱讀內容和課程安排作了一些調整,包括安排每堂課開始前先播放一段與該周閱讀主題相關的短片。這些短片多是港人製作,從《自由花》到去年新製作的卡通《寂靜之聲》(Sound of Silence)。萬事俱備,只等開學。
開學第一周,一位學生在臨近下課的時候既慶幸又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差點就決定不上這門課了,幸好沒有聽別人的勸告。他接着解釋說:負責義務接待他的(host family)一個來自中國大陸的人告訴他不要上哈佛的天安門課,因為這堂課教的是「有偏見的歷史」(biased history),並堅持要幫他填表另選一門課。這位來自歐洲的學生覺得自己意願不被尊重,決定先來聽一下課。話音未落,另外一個中國學生也說他是頂着壓力來上課的,他的另一位朋友就因為壓力不來了。另外,聽說一位中國學生也是因為「偏見歷史」杯葛我們的課。她說一看那「坦克人」(Tank Man)的海報,而不是「暴徒」打士兵的照片,就決意不選這門課。這些「偏見歷史」的說法和「頂着壓力」的感覺對我來說是不陌生的,但是對於班上其他剛剛從中學考進哈佛的美國孩子來說,這些傳言既充滿神秘感又有點不可思議。
同學們這樣的情緒開學沒多久又加深了。起源是我們班上的一個E同學聽到一個中國學生議論我們的課——該名中國學生在眾人面前宣稱她之前上過我們的天安門課,但覺得教的不是真實的歷史,就把課dropped了。E同學是一位特別有正義感的美國女孩子,她在課堂上問我﹕我們這門課一直是「爆滿」的,是不是?到底去年有沒有人中途dropped課的?我回答說﹕是爆滿的,沒有一個同學中途放棄,而且全班每一個學生都在教學評估裏給了我滿分,不可能有同學對這堂課不滿——這點班上的同學是了解的,因為哈佛學生很看重教學評估,他們決定選修一門課前一定會看前一年學生是怎麼評價一門課的。E同學覺得很困惑。類似的小插曲,在開學初層出不窮,歷史課班上也有。
問﹕這些情况對教學有什麼樣的影響?
答﹕這些例子,正好說明八九民運並沒有結束於一九八九年,六四只是一個結束的開始——八九民運與後天安門時代的中國社會密不可分。不過新生同學不一定都明白。為此,我相應調整了教案。按照原來的課程設計,前面幾個星期集中閱讀有關六四歷史的文獻資料,後面再講記憶。可是,因為同學們一開學就要面對關於六四記憶的爭議,因此歷史與記憶的討論無法再分開,而是雙線並行——一方面了解真相,另一方面回顧分析歷史在過去二十多年來如何在官方和非官方的話語裏被記憶和解讀。當然,這個過程並非一帆風順。
公義,愛國與身分認同
問﹕可否具體講一下遇到的困難?
答﹕大概因為想證明我們這門課不是有偏見的歷史,新生課程的部分同學一開始對傾向於中國官方的觀點更為包容而對批評的意見則有更多的質疑。例如,班上一位中國同學反覆強調中國現在很強大、六四已經過去西方嫉妒中國的崛起才糾纏這些問題等等,同學們也是老老實實地聽着不大爭辯。這樣的情况持續了一段時間,直到有一天我們去燕京圖書館看天安門資料集。面對死難者的血衣,面對那些被坦克壓過連頭、手、身都無法在辨認的血肉模糊的照片,那位中國同學開始解釋中國政府是沒有辦法才鎮壓的,當時沒有更好的裝備。他說為什麼我們就不能相信政府是好意的,是為了經濟繁榮社會穩定才鎮壓等等。那一刻我有一種很強的無力感,半個學期大量的史實閱讀資料分析,加上眼前血淋淋的證物,還有那一箱箱充滿希望的八九學生的照片——那些曾經如同這位哈佛中國學子一樣年輕的臉孔,依然無法讓他理解二十多年來天安門母親的苦苦等待與抗爭。我不記得自己是怎樣把資料集的最後一個箱子交還的。當我走出圖書館的時候,居然看到好幾個同學在雨中等我,陪我走回哈佛園。後來這幾位同學多次要求哈佛圖書館給他們機會不收報酬義務整理天安門資料集的箱子,他們希望六四證物重見天日而不是放在塵封的箱子裏。
問﹕那次經歷對學生有怎樣的影響?
答﹕同學們開始對關於八九後的清算、媒體宣傳、網絡控制、教科書修改、天安門母親等閱讀題目產生濃厚興趣。前面提到的那位因為別人中傷我們的課程而困惑的E同學,在哈佛校報上發表了一篇關於中國新聞和網絡審查的文章,指出言論自由的中國才有希望;班上另一位同學也在校報上發表了一篇關於五毛黨的文章。
當同學們讀到「愛國主義運動」的內容和修改過的教科書主題,發現裏面的論調居然如此熟悉——他們都在不同的中國學生那裏聽說過了,就愈發好奇。我開始引入政治社會化(political socialization)的概念,同學們在這個理論框架下有效地探討教育、傳媒、網絡、同齡人、家庭等社會化的媒介(agents)在民主社會會和非民主社會裏所起的不同作用,從而分析公民教育(citizenship education)與政治灌輸(political indoctrination)對年輕人產生的截然不同的影響。好幾位同學在期末論文裏不同程度地探討對後八九的愛國主義教育對大陸新一代年輕人的價值取向和身分認同的影響,以及掩蓋真相的做法對今天的中國社會意味着什麼。其中一位W同學用QQ的社交網絡方式與大陸同齡人探討六四問題的論文在研討會上讓人印象深刻。多位學者表示W同學的論文無論從文獻資料到數據到分析都是研究生水平,無法想像是出自大學新生之手。W同學中學期間在中國生活過三個暑假,與班上其他一些同學在大陸生活過的同學一樣,平時談起中國總是一往情深。在美國長大的孩子都明白批評政府不等於批評國家和人民——相反,監督政府是公民的責任。W同學也是當日雨中在圖書館門口等我的其中一位,我清晰記得他當時問我﹕為什麼他們知道真相還為政府辯護?W同學大概沒有料到:他提出的那個問題,竟然被一位大陸觀眾在我們的研討會以感嘆的方式表達。
問﹕是由學生組織的研討會?
何﹕是。當時的情况是這樣的﹕在研討會第一輪小組討論上,W同學宣讀完論文後,歷史課班上一位來自香港的J同學宣讀她的關於港人的六四記憶與身分認同的關係的論文。她用自己的個人經歷說明「為何香港的年輕人會關心六四」,她用維園的燭光來回答「香港人是否愛國」。她從一個八九年後在香港出生長大的年輕人的眼光,講述她小學的歷史老師陳先生明明知道六四不是必教內容,但依然在下課後在黑板上寫上「六四」兩個字,並向當時還是小學生的J和其他小同學講六四是怎麼一回事。後來這位陳先生又帶同班上的十多個同學參加維園紀念活動。
聽完J同學的論文後,一位大陸觀眾在提問時段舉手,並表示他不是要提問,只是想談一下自己的感受。一開始我以為「偏見」大批判又來了。結果,這位朋友說他看到J同學這樣的香港年輕人對六四的關注,看到香港是中國大陸唯一可以紀念六四的地方,再想想大部分大陸年輕人不了解六四真相,非常感慨。雖然這位朋友英文說得十分費力,說話時因情緒激動而聲音一度哽咽,但他表達的擔憂我相信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感受到。值得欣慰的是﹕當天現場觀眾席上就有好幾位來自中國大陸的有批判精神、獨立思考能力、探討真相勇氣的年輕學生。J同學的論文也得到曾在諾貝爾和平獎上為劉曉波演奏《茉莉花》的音樂家張萬鈞先生的共鳴。
對那位大陸觀眾的感嘆,我自己當然也感同身受。正因為那些顛倒是非黑白的挑戰,每一個人對真相的執著、對公義的堅持才顯得更為重要。J同學的小學老師陳先生一定沒有想到:他為同學們講述「六四」的聲音有一天在哈佛燕京禮堂裏迴響。
米蘭昆德拉把人民與強權的抗爭形容為記憶與遺忘的抗爭。一九八九年,北京市民學生用血肉之軀面對機槍坦克;在八九後的二十三年裏,港人用燭光面對強權,點燃真相。維園不滅的燭光,代表着不死的民心,無權者的權力,人民的力量就算在漫長的黑夜裏,我們都不言棄。因為,明晚,維園將再次燭光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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