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與朋友討論有關「移居」的課題,少不免會討論到身份認同的問題。地上的政權按其權力賦予了我們國籍身份,但這並不能完全代表我們的身份認同--你認為自己是甚麼人?那怕政府把你歸類為national 的一員,這並不代表我們會自然而言的擁抱這身份。相反,我們更可能的是擁抱故鄉的身份、文化、語言、飲食、等等。
對於新移民,我想分享一點自己的想法。記得十多年前有不少來自內地的人湧入故鄉,不止令醫院產房爆滿,更產生奶粉斷缺、公屋等候年期、小學學位等等的問題。此外,當時不少新移民傾向圍爐取暖,把過往生活的那一套搬到故鄉,甚至迫使到大學校園為滿足他們而改變授課語言。雖然我並沒有直接受到這些影響,但那時的一連串事件卻在我心中埋下了種子,影響到我現時的心態。新移民剛踏入新土地,無可避免地會遇到文化衝擊,亦很自然地很想保留自身所鐘愛的文化、語言,這是非常自然的反應。然而,我認為這同樣是一個引誘--重覆昔日我們所討厭的行徑一遍。我並不是說要全然放棄自己的文化。怎樣在融入新文化與存留舊文化之間找一個平衡,確實是一個有趣及必須面對的課題。以我自己為例,我倆選擇了以影像繼續接觸母語。感謝viutv, 讓我可以在外地繼續留意李馬榮與Miss翁的發展;另一方面Disney+ 又成為了我與其他本地人保有話題的方式 (題外話:希望下一套星戰影集會做得好一點……為何Leia 最後竟可以大模斯樣的與ben 道別……). 有意思的是,每一個個體/家庭的取捨與選擇又會逐漸匯流,成為整個新移民群體的選擇(或是予當地人的觀感)--願意融入當地社區還是刻意保持距離?
當初到達時除了找工作以外,另一個重要考慮是怎樣安排我們的教會生活。由於找第一份工作並不容易,因此選擇教會某程度上亦選擇了我倆在首季度如何融入新家園。當時我們有思考過應否留在國語/廣東話崇拜,還是該嘗試一下參與英語崇拜。若我們選擇參與廣東話崇拜(及小組),那我們很大機會會留在這個群體,以過往在故鄉的方式繼續我倆的教會生活。但若我們這樣行的話,我們能接觸當地語言及文化的機會就會減低不少。我們最後選擇了參與英語教會。坦白說,以英語分享並非我最為自在的溝通方式,每次說話都感到有點詞不達意。如只是購物或買咖啡,那當然不成問題;但若要分享對於信仰的思考,那就是一個難題了。感恩的是該教會設有接待來自不同國家的人的團契,因此我們得以認識不同國族的弟兄姊妹,學習怎樣以英語分享信仰,繼續我們的信仰歷程。與此同時,我亦知道某些香港信徒選擇另一條路--大部分時間參與英語崇拜,少部份時候參與廣東話崇拜。我認為這也是不錯的一個選項。
談到移居與寄居,很自然會想起離別吾珥的亞伯拉罕一家。Walter Brueggemann 形容亞伯拉罕為一個寄居的異族,雖已身處在一地一段時候,在那裡開始生根,但始終是一個局外人,沒有歸屬,沒有權利,沒有名分,在重大事情的決定上也無從發聲。我個人並不全然同意這一見解,雖然亞伯拉罕是一個寄居者,但他和他的家族亦無可避免的參與在迦南當地的政治民生事件當中(五王之戰、爭執水井等),不能獨善其身。亦即是說無論個體是否擁抱新的身分文化,其存在本身已足以構成介入/干預,影響居住地。與之相比,我們的處境有點不一樣。或許在文化認同上我們仍較傾向故鄉(及其文化),但我們並非無名無份的一群,我們有權利與義務了解與參與這裡的社會民生事宜,有份以選舉的方式決定這個國家的未來方向。與之相反,近年來興起的數碼牧民或許才更符合上述對於寄居的異族的定義……
(續……)
Ps
個人不太認同是移居。考慮到在上位者對於異見者的對待與「再教育」,我認為這個簽證較為類近二十世紀的Kindertransport. 若當年能執行得更好,那麼遇害的猶太人應該會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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